&ldo;但不一定非得我去不可。

瞧，他们并不在乎由谁去炸掉那些弹药库。

我们去那里执行轰炸任务，唯一的理由，就是因为那个狗娘养的卡思卡特自愿要求让我们去。

&rdo;

&ldo;哦，这些我都知道，&rdo;克莱文杰跟他说，那张憔悴的面孔显得极苍白，两只焦虑不安的棕色眼睛却是充满了诚挚。

&ldo;但事实是，那些弹药库还在那里。

我跟你一样，也不赞同卡思卡特上校的做法。

这一点，你很清楚。

&rdo;克莱文杰停了停，双唇哆嗦着，再握住拳头，对着自己的睡袋轻击了一下，于是，强调说，&ldo;但该炸什么目标，或是由谁去轰炸，或者‐‐，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。

&rdo;

&ldo;或是谁在轰炸目标时送了命？为什么？&rdo;

&ldo;没错，甚至是送命也没法决定。

我们无权质问‐‐&rdo;

&ldo;你真是疯啦！

&rdo;

&ldo;‐‐无权质问‐‐&rdo;

&ldo;你真的是说，无论我怎么死，还是为什么死，这都不是我的事，而是卡思卡特上校的事？你真是这个意思？&rdo;

&ldo;是的，我是这个意思，&rdo;克莱文杰坚持说，但似乎很没什么把握。

&ldo;那些受命打赢这场战争的人，他们的境遇要比我们好得多。

他们将决定该轰炸哪些目标。

&rdo;

&ldo;我们谈的是两回事，&rdo;约塞连极其不耐烦他说，&ldo;你谈的是空军和步兵的关系，而我说的是我跟卡思卡特上校的关系。

你谈的是打赢这场战争，而我说的是打赢这场战争，同时又能保全性命。

&rdo;

&ldo;千真万确，&rdo;克莱文杰厉声说道，显得颇是沾沾自喜。

&ldo;那么，你说哪一个更重要？&rdo;

&ldo;对谁来说？&rdo;约塞连马上接口道，&ldo;睁开你的眼好好瞧瞧，克莱文杰。

对死人来说，谁打赢这场战争，都无关紧要。

&rdo;

克莱文杰坐了一会儿，好像挨了猛的一掌。

&ldo;祝贺你啦！

&rdo;他极刻薄地喊道，嘴抿紧了，周围现出极细的苍白得无半丝血色的一圈。

&ldo;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态度，更让敌人感到快慰。

&rdo;

&ldo;敌人，&rdo;约塞连斟字酌句地反驳道，&ldo;就是让你去送死的人，不管他站的是哪一边，自然也包括卡思卡特上校。

这一点你无论如何不能忘记，因为你记住的时间越长，你就可能活得越长。

&rdo;

但，克莱文杰终究是忘了这句话，结果，他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