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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亦然命张之敬从外面关上了门,挡住袁征好奇的目光。
萧亦然道:“后院前日住着礼部两位大人的偏房已经腾出来了,王府的医官每日会去为唐牧云诊治伤情。
姑娘脸上的疮疤,可一并治了。”
他不问案情,只安排住行和医官。
沈玥闻言微微欠身,话到嘴边却又跪坐回去,忍住了未说出口的话。
那名女子轻笑一声,抬起手,将蒙面的斗笠扔在地上,凛然喝问:“我脸上的疮疤,是幼时家中染过阳城疫病留下的,也是当年唐如风行灭口之事,暗中留下的唯一证据,是严家在军粮中散播疫病的铁证,王爷当真要为我医治吗?”
“萧某不才,南下中州行至今日,虽无大能,但也绝不至于需要当众揭开一位女子的疮疤,才能达成目的。
何况眼下外敌未除、内乱未平,还远没有到能够大张旗鼓掀开此案,为亡者叫屈的时候。”
女子定定地看着他:“王爷好意,民女心领了。
这些年我行走在外,也曾得遇良医要为我诊治,是我自己不想治。”
沈玥轻声问:“姑娘为何……”
“家国深仇,不敢相忘。”
那女子目光炯炯,看着二人,声音铿锵有力,恍若金石,掷地有声。
身体比灵魂更忠诚。
仇恨烙在皮肤上,伤疤会永远记得。
可一旦受伤的人习惯了与伤痛同行,世人就会因为他们不再喊痛,从而心安理得的开始遗忘。
萧亦然摩挲着自己左手的银锁扣,偏头看了沈玥一眼。
世人惯会叫人放下屠刀、苦海回身,可沈玥却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,就已然很支持他的复仇。
当年陆炎武抬棺上座审理天门一案,还没有桌腿高的小沈玥,就踩着脚凳一笔一划地亲笔描摹了圣旨,盖上玉玺。
而今多年过去,沈玥仍然会为了天门旧案的人证而筹谋奔走,甚至不惜因此而背上嫌疑。
他一个金尊玉贵的东宫太孙,万乘之尊,却一直都能和创伤感同身受,能清楚地知道就算时间过得再久,就算永远不再触及,经历过的那些痛苦、背叛、煎熬……也不会被抹平。
走出创伤,带着仇恨活下来的人,早已面目全非,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。
萧亦然捡起地上的斗笠,正色道:“这么多年,姑娘宁可顶着被毁的容貌,也要保留这些,无非为的就是有朝一日,能够沉冤旧案,替你的家人鸣不平。
这一点,萧某敬佩之至。
血海深仇要报、灭门之恨也要偿,可在此之前,姑娘首先是一个女子。
若你的家人还在,也不会希望你为了替他们伸冤,便活成了一个行走的证据。”
“王爷所言句句诽腑,民女感念,但也不必再劝我。”
女子接过斗笠,却并未戴上,坚定地看着他:“我自愿如此,并未有丝毫勉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