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会。”

方临看着苏素素的身影，心中多少有些不舍。

苏素素看着生人勿近，其实性子特别柔软，尤其是在方临面前，总是想要以师姐的身份保护方临，所以对方临越发有耐心，鲜少会在方临面前露出生气的模样，对方临生气的次数更是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。

偶然见一次生气时的苏素素，方临觉着还挺有意思，嘴角不自觉就上扬起来，想着有情感起伏的苏素素才算是鲜活的。

待人走远了，方临回身进屋，将房门关上仔细查看骆红送来的消息，这是方才店小二偷偷塞给他的，上面只简短一句话，方临知晓骆红就算知道些什么，也不会全盘交代，准备亲自见她一面，待再去醉红楼的时候，已不见骆红踪影。

骆红为人世故，但鲜少会给人假消息，只是这次明显有所保留，只给方临指了一个地名——云水天。

云水天在潞城南下的方位，基本是个水城，城中水道纵横，算是一方富饶之地，却常年饱受水患困扰。

要拿到云水天的通行文书，有些困难。

方临临时起意，去找人办事。

潞城很大，能人异士藏在各处，或是招摇或是神出鬼没，方临有心要拉拢人，便循着记忆去寻找，旁的人他不怎么感兴趣，唯独那神出鬼没的欧阳辰，方临下定决心要将其找到。

翌日，方临在城中寻找，欧阳辰这人年纪不大为人，做事时常没有固定的章法，叫人摸不着头脑，方临至今也没法将他完全吃透，不过认识时间久，知晓他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喜好，便更有信心找到他。

对于擅长易容的人而言，不被人找到是非常简单的事。

不过欧阳辰有个无法戒掉的臭毛病，就是酷爱喝酒，哪里有好酒哪里就会有他的身影，虽然这个身影可能是老翁也可能是个翩翩公子，神态与面容每次都会不一样。

方临去了潞城最大的酒坊，这里承包了潞城近一半的酒水供应，还未靠近就能闻到醇香，在人群中搜寻慢慢搜寻可能的身影。

欧阳辰被世人称为“千面公子”

，易容术是天下一绝，为人却小孩子心性，若是喜欢一件东西便会如痴如迷，凭着一身好轻功和易容术，即使得罪了许多人却也没人能逮着他，因此欧阳辰便更喜欢捉弄人。

方临找到老板，询问最近可有新酿的好酒，最好是新配方酿造的。

“哟，这位公子赶巧了，新出的纯酿芝兰香，小店独创，除却小店绝无仅有。”

老板笑得灿烂，用生意人的腔调推荐道。

芝兰香的确是潞城特有的美酒，不过早在前些年便已流传于潞城市面，并非新酒。

老板见方临看着像是外地人，又一副侠客装扮，定然对潞城不熟，便有心忽悠，再加上芝兰香的确味美，喝过的人几乎没有不喜欢的，名声还未传开，最适合推给初来乍到的游子。

“给我包两坛芝兰香。”

方临没拆穿老板的谎言，掏出银两扔给他。

老板乐呵呵让人拿酒，又向方临推荐一番，方临则是观察四周的人，确认欧阳辰不在酒坊后，拎着两坛芝兰香离开酒坊。

芝兰香的酒坛做得精致，纯白色瓷器上有凸起的雕纹寓意花开富贵的牡丹花落在酒坛正中间，淡紫色绸布包裹着木塞做坛盖，两条流苏从盖上垂落，随着拎酒之人的动作飘飘荡荡，好不惬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