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把他比作这纯白的梨花，真的是最不贴切的比喻了。

&esp;&esp;蓦地，司年回头，目光正对上偷偷摸摸爬上墙边梨树的黑猫。

黑猫试探着、试探着，小心翼翼地靠近，却还是被发现了，登时弓起了背，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。

&esp;&esp;司年瞧着那小眼珠子瞪圆的模样就觉得有趣，便也瞪了他一眼。

&esp;&esp;“喵！”

黑猫被吓跑了，头也不回，惊飞了内院里的两只大白鹅。

&esp;&esp;鹅叫声中，司年抄起手，优哉游哉地往外走，嘴里还嘟哝了一句。

&esp;&esp;“真无聊。”

&esp;&esp;日暮时分，司年走了，段章又来了。

&esp;&esp;老爷子不知道恩人的再次造访，他兀自沉浸在某种迟来的感慨中，无法自拔。

管家李叔便给段章打了电话，让他回来看看。

&esp;&esp;段章到的时候，段崇还一个人待在阁楼。

他坐在地上，戴着老花眼镜，把段既明留下来的旧物通通找出来重新整理。

足足三大箱的东西，几乎每一件都有自己的故事。

&esp;&esp;回忆让人感伤，段崇经常看着看着就陷入旧日的幻梦里，却无人能够与他分享。

他父亲走得太早了，别说段章这个重孙对他没印象，就连段崇这个儿子都开始记忆模糊。

&esp;&esp;“爷爷。”

段章弯腰走进阁楼的小门里。

&esp;&esp;段崇回头看到他，便笑着对他招了招手，老花眼镜滑落在鼻尖，头发也有点乱糟糟的。

也就是在这时候，段章看着他两鬓的花白，忽然意识到这个总是中气十足的老头子，真的已经老了。

&esp;&esp;“来，你过来瞧。”

段崇从一个藤条小木箱里拿出一只木头的小鸟，满是怀念地问：“还记得这个吗？发条小鸟，小时候我给你玩过。”

&esp;&esp;段章在他对面跪坐着接过木鸟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，倒觉得它跟伯劳长得差不多。

小小一只，偏偏长着鹰嘴，看起来又可爱又凶悍。

&esp;&esp;段崇继续在藤条箱里翻找着，嘴里还念念有词：“这小鸟从我传到你爸爸，再从你爸爸传到你手里，愣是没坏过。

我记得它的发条还在，还能动，我找找啊……”

&esp;&esp;木鸟的漆已经剥落了，零件也有些生锈了，段章翻到底部看了一眼，果然看到了他太爷爷的标记。

&esp;&esp;所以这只鸟，果然是仿照司年的本体做的吗？

&esp;&esp;段章如此想着，嘴角不自觉带上了一点笑意——从家政课的布娃娃到祖传三代的发条小鸟，他最近总能发现一些自己与司年的意想不到的关联。

&esp;&esp;就像是生活中藏着的小惊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