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走上前去，他个子高大，坐在小板凳上显得十分狼狈。

玉姑姑提醒太皇太后，&ldo;诸位娘娘主子们还跪着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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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皇太后翻翻白眼，&ldo;自己不会站起来吗？还要哀家挨个地去扶？&rdo;

皇太后拉下脸，眼底生出不悦之色来，皇后搀扶了她一把，站了起来，她便冷声道：&ldo;既然殿中没有椅子，怎不命人去搬？&rdo;

太皇太后抬起眼眸扫了她一眼，却没说什么，任由她在殿中指挥下人去忙活。

她只顾拉着皇帝的手，瞧着皇帝那张已经有些岁月痕迹的脸，含笑道：&ldo;瞧你的样子，似乎有什么委屈？说给奶奶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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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本是揪心祭天时候抽到的下下签，如今坐在太皇太后膝下，他却觉得这种忧心顿时消失了，仿佛天大的事情，已经有人帮他撑住。

这种感觉从年少的时候开始便有，他一直认为，只要太皇太后还在，天就总不会塌下来，皇祖母会为他撑住所有的苦难。

皇帝拉着她的手，竟像孩子诉苦一般对她说：&ldo;今日祭天大典，竟不知道从哪里掉下一根下下签，孙儿只是担心大周国的国运……&rdo;

太皇太后蹙眉，&ldo;放屁，咱大周国的国运什么时候要交给上天决断了？那满天的神明忙得过世间这么多事吗？咱自己的国家，先祖与先烈们用血拼杀回来的，自己做主，不看上天的脸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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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听了这话，竟笑了出来，&ldo;皇祖母还是霸气得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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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太后却皱着眉头道：&ldo;母后，这亵渎神灵的话，还是少说为妙，尤其今日还刚举行过祭天大典，您是一国太皇太后，对神灵尤其要敬重，不可妄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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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皇太后眯起眼睛盯着皇太后，皇太后看过去，只见她的眸子平静若水，没任何的杀伤力，但是她竟无端觉得压力又回来了，就跟以前那样，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。

皇太后下意识地避开她的视线，可又觉得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如今哪里还有可怕之处？遂又冷冷地迎上去，这一回，眼底多了几分挑衅。

人的战斗力是无穷的，太皇太后眼底注入一丝生机，倏然一笑，玩味地道：&ldo;忒她娘亲的有意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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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太后最不满意这个婆婆的一点，就是总是口出脏语，莫说是在皇宫，哪怕是在高门大宅里，身为长辈总是说脏话也是不妥的。

尤其，如今还当着这么多后辈的面前。

所以，皇太后淡淡地道：&ldo;母后看来还是没什么改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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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皇太后斜睨了她一眼，&ldo;你倒是改变了很多，让哀家刮目相看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