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紫言对这几个丫鬟一向十分有耐心，闻言笑着解释：&ldo;擒贼先擒王，这府上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都瞧着呢，我如今要作法开端，一定是要先拿郭妈妈开端，不然这份功可算是白做了。

既然她要闹到母亲面前去，我只好陪着她闹一场了。

&rdo;

默秋就怯怯问道：&ldo;那小姐现在是不是要去夫人那里？&rdo;沈紫言摇了摇头，&ldo;不是海棠，便是杜鹃，过不了半刻功夫，便会来寻我的。

&rdo;微微叹了口气，眼中一黯，心里纷乱一片。

善主出刁奴，这话果真不错，郭妈妈由母亲的陪嫁丫头走至今日，经历的事情不知凡几，偏生养成了那目空一切的脾气，岂不是母亲惯出来的？

这风气若是不好好整治整治，将来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情！

沈青钰年幼，自己与姐姐又是要出去的，留下这样的烂摊子，叫她如何放心，不如索性趁着这次，将府上那些牛神鬼怪都遣了出去，这才是清净，只不过，也是治标不治本，还是得看母亲今后如何行事了。

这样想着，杜鹃来了，&ldo;小姐，夫人请您去呢。

&rdo;说着，望了望四周，上前一步，低声道：&ldo;郭妈妈在夫人面前声泪俱下，只说是无立足之地了，求夫人赏口饭吃，夫人气得浑身发颤，小姐您可要小心些。

&rdo;

沈紫言望着墨书等人微微的笑，&ldo;我说如何？&rdo;

第25章云开（一）

默秋笑道：&ldo;小姐莫不是那仙女变的罢，这样神机妙算来。

&rdo;杜鹃摇头直笑，&ldo;小姐还这样若无其事，夫人可气得脸色都变了，直说小姐好好的又生事。

&rdo;默秋脸色一沉，&ldo;还不是郭妈妈在夫人面前挑拨是非，倒还赖在我们小姐身上，也不瞧瞧自己那做派！

&rdo;

这事原本就在沈紫言预料之中，此刻也并无害怕之意，将书案上名册抽出，放在袖中，道：&ldo;走罢，待会母亲等急了，无事也生出风波来。

&rdo;

墨书撩起帘子扶着沈紫言走了出去，悄声问：&ldo;小姐，若不然我先差人去瞧瞧那向婆子。

&rdo;沈紫言心中会意，暗赞墨书聪明通透，那向婆子是郭妈妈的妹妹，正是为着聚众赌牌一事被撵了出去的，若派个伶俐些的丫鬟去套套口风，摸清郭妈妈素日的行径，也是好的。

暗中捏了捏她的手，&ldo;你可仔细些，别走漏了消息。

&rdo;墨书低声应是，后退了几步，消失在假山丛里。

沈紫言一行人到了正房，刚刚踏进院门，便见郭妈妈迎了出来，眼眶微红，似是哭过一般，只是眼中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，沈紫言只装作浑然不知的进了内室，见沈夫人气色更变，直端端坐在黄木雕花椅上，见了她，便喝道：&ldo;海棠出去！

&rdo;海棠忙应了一声，带着众人一起出去，在房门外站住，一面将房门掩了，自己坐在台阶上，所有的人，一个都不许进去。

沈紫言心知肚明，忙奉茶，赔笑着问：&ldo;母亲这是怎么了？&rdo;沈夫人见问，越发泪如雨下，&ldo;你反问我！

我只当你是个有能为的，才偷个空儿，我且问你，郭妈妈是哪里不称了你的意，你就这样眼巴巴的要将人撵了出去？&rdo;还未待沈紫言答言，又颤声说道：&ldo;郭妈妈自我做姑娘起便在我身边服侍，俗话说的，&lso;物伤其类&rso;&lso;唇亡齿寒&rso;，你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撵了出去，岂不是让府上大大小小的妈妈婆子们心惊？不知道的，还只当我们沈府忘恩负义，外人知道，这脸面要也不要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