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瑾儿,为娘其实想与你坦白一件事。&rdo;哄了会孩子,苏傲突然侧头看向他,笑眯眯地说道。
&ldo;什么?&rdo;苏瑾的心又悬起,生怕苏傲又说出打击他的话。
&ldo;其实,为娘和四殿下当初与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编排好的,你不必当真。&rdo;
苏瑾立时瞪大了眼,随即他落下泪来,积压在心头足有大半年的阴霾顿时挥散而去。
可未等他高兴太久,苏傲又说道:&ldo;不过,你也最好做好心理准备,为娘与新帝免不了一战,到时谁生谁死,未知。&rdo;
一句&ldo;未知&rdo;,说得中肯平静,可见苏傲对于能否战败陌悠然这一件事并非抱着自信满满的态度。
&ldo;娘亲,你拥有的已经够多了。&rdo;苏瑾悲悯地望着眼前的长者,竟有一瞬间莫名地可怜她。
&ldo;你懂什么。&rdo;苏傲不屑于跟他解释自己的雄心壮志,放下孩子,就离开了。
又过了几天,也就是陌悠然带着江湖大军攻入帝都的前夜,苏然曾偷偷来找过苏瑾,还让人搬来了苏瑾之前送给她的那架鎏金的古琴。
&ldo;哥,这架古琴我一直弹不利索,所以今天索性过来还给你。&rdo;其实在出最近这些事端以前,她与苏瑾的关系一直尚好。哪怕苏瑾现在被她软禁了,她也一直尊敬他,还像以前一样。可苏瑾知道,他与这个妹妹的关系再也无法修复成以前那样了。
&ldo;你白天送来也可以的。&rdo;苏瑾见她鬼鬼祟祟的模样,总觉得不对劲,故作浑不在意地试探道。
&ldo;刚才突然想到,所以就现在送来了,你别多想。&rdo;苏然似乎还有话想说,欲言又止地咬咬唇,才很不情愿地说出下文,&ldo;哥,你明天申初之时,记得弹下这架古琴。&rdo;
&ldo;为何?&rdo;
&ldo;你听我的就是了,至于其他的,我不能说。&rdo;
&ldo;我回去了,哥你早点休息。&rdo;临走,苏然深深地看了眼苏瑾,那眼里的决绝令苏瑾顿生不好的预感。
第二天,他坐在琴前忐忑地等着。
临近申初,他迟迟难以下手,因为苏然只提示他弹琴,却未提示他应该弹哪首曲子。
忽然,他身后摇篮里的婴儿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,立时令他想起这孩子的娘亲。想最后一次与她见面,是在一座茶馆里,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面屏风,但也算见了,记得当时他还给她弹了首曲子。曲尽,她还称赞过他。
恍惚间,他脑海中灵光乍现,琴弦上的指尖立时动了起来,所弹奏的曲子正是当初在那座茶馆里他弹给她听的那支。
还未弹完,外面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声,这种响声他出生以来从未听闻,好像天灾降临才能生出的声响,因为他分明感觉到地面都震了震。
再后来,便是陌悠然闯入民宅救他的桥段。
……
外面的雪终于停歇,长荣殿四角都放着烤盆,正奢侈地燃着西廊进贡的昂贵香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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