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红亭小院肉糜色,暖风遥送烈日血
&ldo;喂,你别这样,小心着凉了!&rdo;
身后空木忙不迭追过来,强行将那伞撑到她头顶。雨小了一些,可风卷起的湿气更让人难受,尤其是刚刚那一闹,她身上已无半处是干的。
她抱起胳膊,将那串佛珠递还给他,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:&ldo;我可没那么娇贵,况且古人说了,这夏夜的雨淋一淋,还可洗洗体内的浊气,还需打什么伞?&rdo;
然空木却还将伞举着,伞面上的雨顺着伞骨淌下,在两人面前坠成一道断珠般的帘。
&ldo;古人何时说过这话?&rdo;
宣成魅一时语塞,她向来不读人间诗书,这典故要真说起来就没了头绪。正踌躇间,她忽然想起早晨时两人的对话,遂将头一扬,振振有词道:&ldo;古人说了那么多话,我今日给他加上一句,又有何妨?&rdo;
空木默了。他大约未曾想到,宣成魅竟能如此活学活用,偏偏这样无厘头的话还是他先说的,他根本反驳不得。
夜仍旧黑,雨也一直下。
两人未回灵堂,而是先回了住的院子。空木进屋换了一身干净衣物,出门时天已擦亮,雨小了许多,他却反而拿了一把大伞。而宣成魅,则先烧了一盆热水,在屋里好好泡了泡身子,方才寻了一身干燥的衣服换上。屋外空木唤了两声,她问他有何事,他道:&ldo;我既答应要为生母守灵,就还是得去灵堂守着!&rdo;
宣成魅回:&ldo;你去啊!&rdo;
外面默了一瞬,宣成魅才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,他是想喊她一同去。
果然,片刻后,他又道:&ldo;你若不去,不怕我那劫,正好来了么?&rdo;
宣成魅打开门,换下了云衣的她不若之前明艳,但也美得很是素雅,就似那冬日凌寒而开的梅花,淡柔又清高。
&ldo;我在想……你师父可曾知道,他有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徒弟?&rdo;
空木本凝眸看着她,听她所言,他微含着笑移开眼去。他旋过身,背对着她道:&ldo;师父他老人家自然是知道的,我从小就有这毛病,凡是别人能替我做的,我绝不会亲自做,而且……我很惜命!&rdo;
宣成魅撑伞走到他身边,仍是狐疑着问:&ldo;你师父就没觉得,有这样一个弟子,是他人生中的污点么?&rdo;
&ldo;我猜他是有的!&rdo;空木仍回得坦然,&ldo;他常说我不上进,还说过要将我逐出山门,只是……&rdo;他默了。
&ldo;只是什么?&rdo;宣成魅追问。
&ldo;只是……他还没来得及将我逐出去,就自己先走了,我也因此,有幸成为了他的唯一传承人!&rdo;说罢,他还极骄傲般地看了一眼宣成魅。
&ldo;……&rdo;宣成魅冷笑一声,&ldo;我猜……你师父一定很想从地底下爬起来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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