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听舟:“……”他有些僵硬地凑上前去,问道:“敢问小师傅是隶属于哪个宗门……不会是……”“万鹿山。”郁长留缓缓吐出三个字,瞥了一眼身旁青年的反应,并没有进一步上前,反而是站定在了原地。他想了想,摘下了腰间别着的那枚玉佩,弯腰靠近了牧听舟。牧听舟本身就精神紧绷,而郁长留有些冒犯的动作让他一惊,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。那僧人的手顿在了原地,牧听舟定睛一看,才发现他手中拿着万鹿山的令牌,估计是想要给他别上。牧听舟接了过来,道:“谢谢,无功不受禄,若是小师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,尽管提出来,我尽我所能。”郁长留默了片刻,退后一步,颔了颔首。他似乎看出了牧听舟的不自在,并没有提出要进一步跟在万鹿山的大部队后面,只是远远地带着他站在队伍的末端。这倒是让牧听舟抬眸瞧了一眼他。这个僧人身上依旧散发着那股很好闻的檀香味,若隐若现地钻入牧听舟的鼻腔中,让他鼻尖有些痒痒的。说起来,他好像并不是檀若寺的僧人。牧听舟正想询问,余光却看见前面的队伍动了动,与此同时前方出来了几声少男少女的嘀咕声。“这人为什么会来啊,他一个连玉牌都弄丢的人,凭什么也有资格啊……”“嘘,小声点,他爹虽然进了牢狱,但是保不齐这人有什么新的法子……前些日子不是说他跑去了幽冥一趟吗,说不定又是找人家开后门去了”“笑死,就他连元婴期都不到,根本比不上大师兄的一个零头,还想抢逢春祭的名额?”“谁说不是呢,看见他就烦。”牧听舟本来对这么些嚼口舌的并不感兴趣,直到听见了幽冥二字才懒懒抬眸,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,就站在他的不远处。周边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,一字不落地传入了少年的耳中,他紧抿着唇瓣,眼眶有些微红,默不作声地站在队伍的末端……牧听舟挑了挑眉,忽然想起来先前祁萧然在临行前丢给自己的物什。他后知后觉地想到,原来是乐浮霁在临走之前将自己的玉佩丢给了他,自己反倒是谎称不小心将“玉佩丢了”。郁长留忽地开口,声音沉寂,像是一阵微风般缓缓划过他的耳侧:“这个孩子是玲珑剑心。”“玲珑剑心……”牧听舟啊了一声,这才想起来。玲珑剑心天生就是走剑道的料,自然领悟的速度要比旁人快上一倍,牧听舟估摸着他的师父也是看中了这一份天赋才将他收为真传弟子。要知道,在这个修仙之道上,努力的人有千万个,但身怀天赋的人却是屈指可数。也就是在这时,大部队缓慢地朝前移动了起来,牧听舟轻飘飘地瞥了不远处垂着脑袋的少年一眼,倏然加快脚步,蹭到了他的身边。在无人察觉的时候,他修长的指尖稍稍扫在了少年人的手背上。一个坚硬的物什悄无声息地落到了乐浮霁的手心之中,后者下意识地攥住,微微一愣,抬起头。牧听舟速度极快,趁着乐浮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退身远离,压了压帽檐。乐浮霁抬起头并没有看见什么,反观手中却多了一个熟悉的令牌。他像是猛然间顿悟了什么,四处张望了起来,但没有看见想要看见的人。开玩笑。牧听舟怎么可能让他抓住把柄。他退回原先的位置,耳畔传来了一阵轻笑:“速度还挺快。”牧听舟稀奇地瞥了眼身旁的僧人,还是牧听舟闭上眼睛,脑袋里就剩下了一句话真不愧是普度众生慈悲为怀的佛修。他这回是跟对人了。待到意识之中的迷雾散去,耳畔尽是呼啸而过的风声,夹杂着雨珠落下,竟然让牧听舟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宁静感,就连经脉之中被灵气洗刷的那种阵痛感都好像悄然消失了。像是整个人要飞起来了一般。不对!牧听舟猛地睁开眼睛,看着眼前急速闪过的场景,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快速坠。眼看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,他的余光瞥了眼始终牵着他的手的郁长留,情急之下只能抛掷出灵剑,心里默念了一句。“东粼,靠你了。”东粼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,剑尾拖曳出一道淡蓝色的光芒,精准无误地落在了牧听舟的脚下。牧听舟一只手扶着帷帽不被风刮走,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僧人的手腕,在触碰到沉冷的佛珠后,一股透心凉的冰冷感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传递到了他的四肢百骸,牧听舟登时打了个寒颤。他在心底暗骂了一声,指尖蜷缩了一下,但没松手,喊道:“过来”郁长留手腕微微使力,也跟着落脚在了东粼剑之上,稳住了身形。谁知当他一脚踩上去的时候,东粼剑忽地剑身一颤,像是控制不住似地骤然向下坠落而去。郁长留手疾眼快,将牧听舟拉进了怀中护着,下一秒,两人坠落在了一片茂密的植丛之中。牧听舟摔得眼冒金星,他与东粼有着神魂连接,气得声音都在颤抖:“你,你是不是九重天上派来杀我的,你知不知道我死了你也没得活?!”东粼一时语塞地解释不清,只能无力道: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他方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就在这个男人踏上他剑身的那一刻,东粼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,仿佛神魂都在战栗的感觉。有种仿若泰山压顶般的力道压在他的头顶,让他浑身动弹不得。“小心那个男人。”他只能道,“这个人,很危险。”牧听舟心渐渐沉了下来,东粼那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整个幽冥都是有目共睹的,能让他说出这种话的绝对不是一般佛修。他还没有回过神,只听见身下传来了一声闷哼,牧听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将人家压在了身下,郁长留则是充当了一回人肉垫子。牧听舟收回思绪,连忙起身:“对不住,小师傅你没事吧?”他理了理自己的帷帽,确保身上的易容术和障眼法没有因进入秘境而消失,这才朝他伸出手:“你没伤着哪吧?”他腼腆一笑:“实在是对不住,我修行不精,让你见了笑话。”他将郁长留拉了起来,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,有些惊愕地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一点伤口没有。牧听舟抬头瞅了眼脑袋上面遍布的荆棘,还以为自己身上会多出些伤口。反观郁长留的身上就有些狼狈了,那身袈裟被牧听舟压得皱皱巴巴,长袍的袖子上还被剐蹭掉几处,就连原先一丝不苟束起的长发也凌乱了许多。牧听舟的心情有些奇妙。怪不得有的修士们专门会挑佛修下手,就他眼前的这一个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菩萨转世,这般舍己为人。他向来是独立惯了,还从未体验过这种被人一路护送的感觉。不管是先前与乐阳洪在云衔山一战时被他救了一命,还是眼下和他一同坠崖。郁长留垂眸看着他,甚至都能感受到牧听舟身上传来的纠结的气息:“受伤了?”牧听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问自己:“没有,倒是小师傅,你伤得如何?”郁长留淡淡道:“并无大碍。”“……”他话音落下后,沉默的气氛便再次蔓延开来。牧听舟又忍不住腹诽,这股能把话堵死,把气氛降至到冰点的样子,和某个人确实很像。却不曾想郁长留又开口了,他像是有意所指:“说起来……”牧听舟一愣,随即应道:“小师傅叫我裴延就好。”郁长留:“……”他选择性地跳过这个名字:“可以叫你阿延吗?”牧听舟:“啊……可以。”郁长留从善如流,他环顾了一下周遭:“若是我没有猜错,我们应该是落到了不周山的北边。”他状似无意地问:“阿延进秘境之中,是想找些什么吗?”牧听舟闻言,爽朗一笑:“我本就是一介散修,不周山秘境之中那么多天材地宝,找到一样半生无忧,我兄长想要进来碰碰运气,但是他前几日不凑巧修炼时走火入魔,此番一行只好我独自一人前往了。”“要问想要找什么……应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,随处碰碰运气罢了。”牧听舟早就知道会被人询问到这,提前准备好了一番说辞。他见郁长留在听到“我兄长修炼时走火入魔”时脸色有些古怪,刚想进一步询问。耳畔倏然传来了一阵的声音,牧听舟本身警惕心就强,登时偏过头,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剑也掷了出去。“谁?”郁长留也望了过去。东粼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锐利的直线,深深地没入了合抱粗的枝干之中,头顶的绿叶簌簌落下,一旁的灌木丛之中都好像在颤抖。没有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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