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恩被吓的后退两步,连凝布满鲜血的手掐着沈青恩的喉骨上,迫使着他望向血泊中的巫师。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被连凝塞进沈青恩的掌心,她蹲下身体凑近他的耳廓低语。“沈青恩,你的命只属于你自己!”“没有人能定夺你的人生!”“你要拿这把刀,杀死所有碍你路的人!”连凝掐着沈青恩脖颈的指腹,没入薄薄的肌肤,贴着脖颈里的动脉,死死的扼制住他发抖的身体,印下一片红。沈青恩瘦弱如片的身躯在寒风中颤栗。“你是为北川而生的,给我收起你的懦弱!”连凝一把将他甩飞在地,他的额角磕破在地上,疼痛感远不及心里的害怕与恐惧。深渊的利爪,在他五岁那年将他拖入无尽的旋涡之中。他曾试过挣扎,可杀戮的麻木让他习惯了幽幻深渊。身处黑暗的人,总是极端的。他不需要一丁点的光明。刺入黑暗的光或许是希望,却未必是救赎。……次日。八点的闹钟适时响起。沈青恩在寒冬是会犯困的,他倦懒在床上翻了半圈,触手可及之处的冰凉让他清醒了许多。他疲惫的从床上坐起来,进浴室洗漱时,镜子前的他眼眸中爬满血丝,整个人憔悴疲惫,尤其是惨白的薄唇,脆弱的像是随时要晕过去。沈青恩很少这样失态。他简单的洗漱后,换上了笔挺的西装,挺括的领带被埋入黑色马甲中,优雅矜贵。下楼时,餐桌上正摆放着早餐。沈青恩惊了一瞬,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加快。“沈爷。”楚承的嗓音从厨房里传来,紧接着楚承端着一杯热咖啡递到沈青恩面前。“嗯。”沈青恩接过后,眸底霎时恢复了往常的冰冷。情绪的转变,楚承看在眼里。他坐在沈青恩的对面,缄默许久才开口。“您吐血那晚……”楚承顿了一下,“我出去散心的时候,遇到了初哥。”初哥告诉楚承,他能帮助楚承得到沈青恩。作为交换条件,他得让沈青恩配合组织掌控青州市,甚至还承诺在彻底掌控青州市后会帮沈青恩重掌北川。名录册知道沈青恩曾是北川之主的人并不多,楚承不免生疑,于是将计就计。那封与沈青恩诀别的信里暗藏玄机。沈青恩也因此知晓楚承的谋划,与他上演了一出“里应外合”的大戏。果不其然,知晓了十年前火毒一事与朝廷南有关。听楚承说完后,沈青恩背靠椅背,淡淡的点了个头,面上沉静无波。楚承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了。沈青恩用好早餐后上楼拿了结婚证,他将抽屉推回去时,冷眸凝滞在了密码箱上。脑海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——“十五年前,谢谢你的糖。”他沉默了好一会,抬手输入密码。密码箱里,只有一本册子。厚厚一本,页脚泛黄。在指尖触上册子的那一刻,沈青恩的心里涌起一层恐惧。这是一本名录册。也是死册。名单上的所有人,都是沈青恩杀的。是血淋淋的屠宰场,是他骨髓深处的厌恶,也是他不愿意翻起的回忆。他翻开名录册,果不其然找到了十五年前,七月三十日那晚的名字——李林华。在名录册下,原本有一行字,但被他用黑笔划去了痕迹。沈青恩将名录册放了回去,取着离婚需要的材料下了楼。楚承还在收拾东西,他淡淡对楚承吩咐了一句:“帮我查一个死者,李林华。十五年前七月三十日死的。”楚承愣了一下,“沈爷,十五年前的死者不会很好查,是在青州市的吗?”沈青恩:“嗯,尽量。”沈青恩交代完后,独自开车离开了寸山。抵达民政局时是八点五十。他拿着材料,直奔民政局。大厅里的人出奇的多,结婚的窗口人满为患,恩爱领证的小情侣们互相肩颈相缠,相互依偎着。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暧昧的氛围。离婚窗口那显的冷清无比。沈青恩杵在门口,冷眸环望眺向人海,寻找着“小猫”。砰!巨大的冲力从背后将沈青恩撞开,他趔趄两步后落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中。“你这个晦气东西,我早该和你离了!克父克母!我和你结婚三个月就没顺过!”一位熊耳男人骂骂咧咧的攥着兔耳oga的手进入民政局,他将沈青恩撞开连个眼神都没给,更别提一句道歉的话了。兔耳oga娇弱的脸上挂满了晶莹泪珠,被强行拖拽到了离婚窗口。沈青恩的眸中倏地蒙起一层水汽。“七岁家中族兄死了一半,十岁父亲去世,十二母亲去世。”“十三岁全族只剩这么一支血脉,这不是克父克母是什么?”“我看那巫师说的就是真的……”“就凭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还想掌管北川?”“……”十三岁的沈青恩站在“审判台”上,孤身面对所有质疑。短短八年,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被吓到发怵的孩子了。他的手上沾染鲜血。父母、族兄,还有数不尽的人。炎热的盛夏里,他一刀刺破反对者的咽喉,血洒在了窗帘之上。闪着寒光的匕首,与刺死巫师的匕首是同一把。他转着刀花,平静地望向台下唇舌交战的众人。烈阳映在他眉目清绝的侧廓上,光影勾勒着他清瘦笔挺的身姿,他微仰着下颚,脸上是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与沉静。“诸位,欢迎来辩。”……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摩挲过沈青恩的眼尾,指尖的温暖将沈青恩的柔软卷入掌心。沈青恩缓回神后,眸中的涟漪霎时化为了冷光,如刀般锐利。腰际上的手霎时抽离,温暖的体温被冷风席卷干净。沈青恩的目光自下而上,司焕俊冷的脸上并无表情,眼底的血丝是沈青恩的成倍之多。光透过窗户洒在司焕如刀刻般挺拔的鼻梁下,一片阴影盖住了冰冷的唇角。沈青恩透过他微弓的眉宇中感受到了张扬的气息,是来自同类的警惕。是深入骨髓的排斥。沈青恩眼底猝然一片的寂冷。四目相对时,他占据主导位,眼底的冰冷压倒性的取得了胜利。胜的,是理智。沈青恩一言不发,只迈着修长的步子走向离婚窗口,司焕紧随其后,在二人办理离婚手续时,司焕的结婚证明显比沈青恩的要旧许多。工作人员望着二人:“二位为什么要离婚呢?”沈青恩:“不喜欢。”司焕:“我听他的。”工作人员望着面色苍凉的沈青恩沉默半响,又问:“二位是自愿结束这段婚姻关系的吗?”沈青恩:“嗯。”司焕:“我听他的。”司焕指节摁在膝上,用力到发抖。他薄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,但被理智压制住了。司焕没有资格挽留。从一开始,他隐瞒身份,用计谋留在沈青恩身边。一切的卑劣词汇都能用来形容他都不为过,沈青恩厌恶他是理所应当的,甚至一刀刺死他,他都毫无怨言。他并不知道好不容易找到的“小蛇”最厌恶欺骗,从知道修斯曾背叛沈青恩后,他就料想过自己的无数个结局。从楚承的解释开始,他的心更凉了。沈青恩厌恶背叛,不喜解释。谎言里短暂的蜜罐被摔碎后,只剩遍地的玻璃渣。每一天都是他偷来的,现在该还回去了。司焕有些后悔了。偷来的日子对他而言是幸福甜蜜的,可对沈青恩来说与人间炼狱没什么区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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