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算清算。”裴应淮身上的压迫感十足,可偏偏说话的声音十分轻柔,“你忘了,那日深夜的悬崖边,是谁将遍体鳞伤的你捡回来的?”牧听舟:“……啊?”裴应淮深知他没有这段记忆,便提醒道:“那一夜,外面下着滂沱大雨,而我恰好下山,遇到了倒在草丛中遍体鳞伤的你,那个时候的你近乎是只剩下一口气了。”“是你拉住了我,告诉了我你的名字,强迫着我签下了契约的”说罢,他伸出指尖,轻轻点了点牧听舟有些愣怔的脑袋,“你看。”灵力再一次幻化成丝线状,一端缠绕在牧听舟的手腕上,另一端则是缠绕在裴应淮的手腕上。“……”证据确凿,牧听舟也无话可说,毕竟这确实是他有可能做出来的事情。良久后,他终于还是率先叹了口气:“裴道长,这般强迫人是不对的,我知错……再说了,你没有问题吗?通常情况下一个道士被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妖族缠上了,难道不是会直接出手为民除害吗?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是我占了上风呢?”裴应淮面不改色地道:“或许是因为我天生心软,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受苦吧。”而后他又补充道:“所以你要对我负责。”牧听舟:“。”他将骂人的话吞了回去,可惜即便牧听舟这般想着,但碍于这几日他的化形期还不是很稳定,再加上裴应淮没什么事情就会将他带在身边,一直都没有找到偷溜出去的机会。一直到了三日后事情才有了转机。这一日,百无聊赖的牧听舟睡在床榻上,身侧忽地陷下去一块,他感觉到脑袋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力道。他懒懒散散地睁开眼睛,余光里坐着一道朦胧的身影。这段时间他都是靠着裴应淮的精气转化成的灵力,两个人之间的契合度也越来越高,以至于牧听舟也越来越喜欢他的气息。这般想着,他就已经下意识地挪了挪脑袋,枕在了裴应淮的大腿上,前爪也勾在了他的衣袍上。完完全全一副占领地盘的模样。见他睁开了眼睛,裴应淮微怔,收回了手,声音中带着些许歉意:“吵醒你了?”他鲜少会散发着这种犹豫的气息,牧听舟心底敏锐地响起了一声警报。果不其然,在说完这句话之后,裴应淮又沉默了下来,沉闷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。牧听舟心里的预感更加强烈了。他甩了甩脑袋,爪子勾上了裴应淮胸前的衣襟,甩了甩大尾巴:“怎么了?”裴应淮轻叹了一口气,他沉吟片刻:“……我需要离开两日,回一趟师门,不便带你一同前往,但若要有什么急事就通过契约联络我。”牧听舟反应了好长时间才想起他口中的师门并不是万鹿山,而是这具“道长”身体的师门。难不成是这两日让裴应淮发现了什么破阵的法子?还未等他理清思绪,裴应淮清冽的声音再一次响在头顶。他的话语中暗藏深意,像是在有意无意地提醒着什么:“这个村庄里对妖族的敌意太过强烈,你孤身在外时也要小心。”牧听舟心念一动,随即捕捉到几个关键词,可他说得太过模糊,他刚想出口问些什么,只见裴应淮站起身,从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了一个珠子,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了那颗白色的珠子之中。牧听舟瞬间被夺取了注意力。待到那白色的珠子被灵力浸染得变成了苍穹般的蓝色后,裴应淮才停止了输送。维持人形需要耗费不少的灵力,他怕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牧听舟灵力不足,所以事先将多余的灵力储存在了灵珠之中,以备后面的不时之需。虽然牧听舟并不知道他其实不是冰鉴镜幻化出来的,但他却是对牧听舟知根知底的即便他这两日装出的那副乖巧的假象,裴应淮也对他内里的反骨一清二楚。一时间消耗了太多灵力,裴应淮脸色苍白了几分,他将灵珠递到牧听舟的面前,后者两只前爪抱在灵珠上爱不释手,随意地点了点脑袋,胡言乱语道:“行了行了,我都知道了,我会好好看家的,你快去吧快去吧。”浑身上下写满了:有事启奏无事就赶紧退朝!裴应淮稍稍叹了一口气。他眸光微闪,俯下身将牧听舟抱了起来,在他羞怒的神色之中,鼻尖轻轻在那尖尖的狐吻上碰了碰。他低喃一句:“那我走了。”说罢,也不顾白狐狸炸起茸毛,将屋子里的一切都安置好,才推开了门走了出去。轻微的吱呀声响起,被亲得直发愣的白狐狸才反应过来,气得直磨爪子,恨恨地想:“果然是这几日太过纵容这小子了,等幻境结束就给他点颜色瞧瞧!”不过……牧听舟轻巧地跳上了窗台,顺着敞开的缝隙望去,在外面那处寸草不生的荒原上,穿着青色道袍的身影茕茕孑立地朝着山上走去。他出神地望着这一幕,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,牧听舟才恍然回神,忽略心底某处空荡荡的感觉,跳下了窗台。一道白光闪过,小巧的狐狸赫然变成了身形修长的青年。牧听舟随手将自己这头非常显眼的银发给扎了起来,从衣橱之中找出了一件宽大的黑色外袍。这件衣袍显然不符合裴应淮的尺寸,那应该就是事先替他准备好的了……青年轻啧了一声,有些不爽地将其披在了身上,又把灵珠妥善保管好,站在铜镜前看着里面捂得严严实实的人,喃喃道了一句:“应该没什么问题了。”基于上一次赏花祭上发生的事情,整个镇子上都冷清了不少,不过相对的,村口医馆面前围绕的人就有些多了。基本上都是被那个大嗓门给引过来的。“医师!!医师您轻一点!!”牧听舟还未凑近,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哀嚎,宛若杀猪一般震响了镇子的早晨。“云哥!你再坚持一下,很快就结束了!!”在一片混乱之中,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,牧听舟的登时停住了脚步,变转了方向,朝着哄闹的医馆前走去。整个镇子上下只有这么一个医馆,周围都围上了不少人观望,牧听舟站在人群外围,只能勉勉强强看清了里面的情况。在赏花祭上想要对他出手的那个大汉满脸痛苦地躺在床榻上,额前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两只手软绵绵地耷拉在身旁,身上则是扎满了银光锃亮的细针。而景良站在他的身边,一脸焦急地鼓励着他:“云哥,再坚持一下就好,你昨日才醒过来,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”可惜老者面无表情地又落了一针,大汉浑身抽搐着,两眼泛白,就差直接晕过去了。这不像是在针灸,倒是像在上刑。牧听舟嘀咕了一句,就见医师直起身子,收回了手中的银针,淡淡道:“好了。”景良愣了一下,看着大汉两条光秃秃的手臂:“可……云哥说他的两只手没什么知觉了,难道这两只手不应该再扎上两针吗?”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,啪地一下合上了木盒:“已经没救了。”“在裴道长出手的那一刻,这两只手臂就已经没救了。”景良呆呆地看着,唇瓣颤动了下,却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。牧听舟倒是有些惊讶,没想到幻境里的村民竟然还会发生分歧?伴随着老者的话音落下,只见牧听舟周身围绕的村民像是猛然醒了过来,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。“是啊,若不是胡云擅自出手,裴道长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。”“实不相瞒,我也算是看着阿淮长大的,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。”“……可那是妖族啊,妖族向来生性残暴,胡云的提议我觉得有待商讨。”“裴道长看起来就是不怎么爱说话的性格,说不定会有自己的想法呢?”“……”这群人一人一句叽叽喳喳个不停,但不知为何牧听舟莫名听得浑身不舒服,却又不知从何而来。直到不知道有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:“我今日早晨看见裴道长离开了镇子。”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:“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他生气了,那裴道长还会舍命救我们吗?”“毕竟封印兽潮的首要关键就是裴道长的精血呀。”此话一出,众人皆是沉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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