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疤脸啐了一口,“都要死了知道那么多也没有意义!” 海风翻过山头吹来,凛人的寒风伴随着杀意涌上了秦昂全身,他咽了咽口水,手暗自攥拳,思附着自己一个人对他们的胜算有多大。 然而这胜算几乎为零,且不说他受了伤,他赤手空拳的也打不过人家有枪的,而且身边还有个伤员在,他又能干掉几个对方。 “隆隆隆”千钧一发时刻,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摩托引擎的声音,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。 只见浓墨般的夜色中,山路可见的尽头隐约出现了一个小点,而后小点慢慢地放大,逐渐显现出一辆摩托跑车的样子,正呼地冲过来。 摩托车手戴着头盔,车速飚到极限,忽然俯下身子,从自己裤子上的口袋里不知道掏出了什么来,猛地一抛,直接砸在了刀疤脸的脸上。 空气的阻力加大了撞击力,只听见物体与肉体相撞的闷声,刀疤脸蓦地倒地不起,大量的鲜血从额头上涌了出来。 秦昂低头一看,那是一个空的弹匣。他敢保证,这么一下,刀疤脸的脑门绝对凹下去一块了。 刀疤脸倒下,他的两个手下一下失去了主心骨,哗然色变,纷纷举起枪来瞄准摩托车。 然而车手显然是个经验老到的人,故意将车骑成蛇形,让枪口难以瞄准。刀疤脸的手下再加上害怕竟然几发子弹下都没有命中。反而是车手,在高速骑行中还能空出一只手拔出枪,一枪打中了一名手下的手臂。 摩托已经近在迟尺,一声刺啦的滑胎,摩托车轮在地面上压出了一道弧形的车辙,一条长而直的腿支在了地上。 车手举起手中的自动手枪对准了杀手的脑门,十几米远的距离秦昂看清了他头盔下露出的眼睛,宛如漆黑的海面泛着冰冷凛冽的光芒。 “不要,江白!”秦昂霎时间脱口而出。 江白手腕倏地往下一压,枪口对准了杀手的大腿。 枪声与惨叫声同时响起。 江白搁下枪,看着一旁的秦昂,头盔下是捉摸不透的表情。他重新启动摩托,油门就要一加。 秦昂知道他要走,福至心灵地来了个腿软倒下,捂住自己的胸口,闷哼一声。 江白动作一顿,下一秒丢下摩托,解下头盔朝秦昂奔去。他扶住秦昂,紧张地问,“没事吧?” 秦昂连忙抓住他的手,目光灼灼地盯着他,“有事,送我们去医院。” 海风卷地三千里,路灯明明灭灭地闪烁着,两人的影子落在脚下,拉长再拉长,直到头抵着头,宛若在接吻。 这是他们上次不欢而散后的百鬼11 医院长廊上,红色的手术灯闪烁在幽静的长廊上。秦昂一人坐在长椅上,弓着腰,手肘撑在膝盖上,脸埋在满是血污的手里,整个人都显得狼狈而憔悴。 许久,长廊上传来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,有人在秦昂面前停下,着急地喊着他,“秦队!胡队怎么样了?” “怎么回事?” 第一个声音急躁难掩担忧,是周小数的,而第二个浑厚低沉,是郝秋林的。 秦昂从手心里抬起头来,望着自己面前的鞋子,再慢慢抬头,落在了郝秋林身上。 郝秋林满是皱纹的眼角一压,也一错不错地看着秦昂。 两人对视半饷,秦昂不着痕迹地错开了,“还在抢救,不知道情况。” 他的手上,衣服上,甚至脸上都沾满了鲜血,那是胡越的,已经凉透的血。 周小数着急地要跺脚,“这到底怎么回事?我马上去调监控!看是哪个混蛋!” 秦昂一把拉住周小数,目光始终看着郝秋林,“胡越他是找到了有关于局里内鬼的身份线索,才会被人追杀,要不是我刚好去找他,可能现在就只能等到他的尸体了。郝局,你说胡越是不是找到了对内鬼的致命线索,所以内鬼才急着要杀了胡越?” 郝秋林眼角微不可查地一抽,攥在身后的手用力地握得更紧了一些。他低着嗓音说,“他是查到了什么?” 秦昂叹了口气,有些懊恼和愤怒,“我不知道!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和我说。” 郝秋林眉头皱得更深。 啪。手术灯终于灭了,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,秦昂等人拥了上去,“医生,怎么样了?” 医生解下口罩,脸上还带着血,“伤得有些重,不过还好保住命了,过几天就会醒过来了。” 周小数顿时松了口气,双手合十朝天花板拜了拜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,“感谢感谢,感谢老天爷保佑!” 秦昂拍了一下周小数的后脑勺,说了句少迷信,余光却一直落在郝秋林身上,观察着郝秋林面部表情一分一毫的变化。 然而郝秋林能在市局里藏了这么多年是有原因的,面上纹丝不动,恰到好处地露出担忧的表情,甚至还能和周小数一样松了口气,说句,“那就好。” 秦昂垂下眼眸,琢磨不透郝秋林这句话里藏了多少真心在。他呼出一口气,目光移到身后长长的走廊上,眸中犹如深海,看不透底。 “郝局,既然胡越没事了,要不你先回去吧。”秦昂建议。 郝秋林看看他,又看了看手术室,最终点了点头,“好,那我先回去了,有事给我打电话,” 秦昂点头,“好。” 郝秋林拍了拍他的肩膀,长叹一口气,转身而去。背对众人的一瞬间,挂着担忧的面具顷刻间瓦解,露出了底下森然寒意的真正面孔。 刚才秦昂的懊恼和愤怒不似作伪,那么胡越就应该没能将他在自己抽屉拿到的东西交给秦昂,他暂时还是安全的。但他想要的可不是那么短暂的安全,而是要一辈子的高枕无忧,所以胡越还是得死。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地守住秘密,而这次动手的人决计不能再交给刘茂金手下的那群饭桶手里,只能自己来做,他才能确保万事无忧! 郝秋林的影子一路摇曳,像拖着厉鬼在幽深的长廊上而行,而他,才是那个最凶残的鬼神。 兵荒马乱的夜晚终于在时间轴的拖长下慢慢地走向宁静,医院里寂寥无声,走廊上空无一人,偶尔几个脚步声响过,都踩在了病房里轻浅的呼吸上。 秦昂快步地穿过走廊,走进一间挂着骨科主治医生的名牌的办公室里。办公室的主人今晚不值班,屋里乌黑一片,只能借着窗外昏暗的夜色勉强看清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在。 听到开门的声音,那人微微睁开眼,瞥了一眼秦昂便又闭上了眼睛,好像是多一分的视线都不愿再给他。 秦昂也不介意,径直地开了灯。啪,办公室里的白炽灯亮了一瞬,随即又暗了下去,几秒后再慢慢地恢复彻底的明亮,引得那人手腕和椅子扶手上之间的手铐反射出光线。 秦昂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,看着依旧假寐的江白,喊他,“江白。” 江白没睁眼,只是晃了晃手上的手铐,言简意赅,“解开。” “我想问你几个问题。”秦昂没动。 江白倏地睁开眼睛,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昂,“秦队长,我救了你,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?” 手铐因为晃动而发出了哗哗的声响,成了他们在短暂的无声对视中唯一的声音。 半饷,秦昂终于掏出一把小型钥匙,将江白手上的手铐解开。 一从束缚许久的镣铐抽出手,江白立即感觉到一股酸麻感从自己手腕爬了上来,白皙的皮肤上一道红痕颇为明显。 他没好气地扭了扭自己的手,想起刚才进医院的时候装病的秦昂趁他不备直接拷上手铐,一股邪火猛地窜了上来,他瞪着秦昂,“你有病?” 秦昂歪了歪头,“我怕你跑了。”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软绵无力。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,手按着椅子就要站起来,下一秒就被秦昂猛地按着肩膀坐下。 他瞪大了眼睛,好看的眉蹙起,“你到底要干嘛?!” 秦昂弯着身子压着江白,“我说了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。” 江白被气笑,嘴角一扬,扯出一个极为讽刺的笑容,“市局副支队长了不起啊,随随便便就霸占着主治医生的办公室,还扣押着人不放,是仗着职权肆意妄为吗?” 秦昂低头一笑,气息都落在了江白的脸上,惹得人痒痒的,心里一直紧绷的弦忽而被拨动。 秦昂说,“第一,这间办公室的医生今天不值班,所以没关系。而且这是我们隔壁刑侦支队长的男朋友的,他说随便用。” 江白脸色一愣。 “第二,”秦昂继续说,“我扣押的人可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公民,说起来还是个非法持枪的人,我这下班时间还在为社会服务呢,我的上头要是知道了,说不定还会嘉奖我,而非惩罚我。” 江白挣动一下肩膀,厉声道,“秦昂!” 许是挣扎中扯到了秦昂的伤口,只听见秦昂闷哼一声,按在肩膀上的手一下脱力,整个人往前一倾,倒在了江白身上。 江白下意识地接住人,才发现这人大冬天里浑身热得跟个火炭似的。 他还是在公路上的翻车中受了伤。 焚火攻心,着急担忧的情绪一下涌上心口,江白推了推秦昂的肩膀,失声道,“你没事吧?!你发烧了!” “嘶”秦昂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“你轻点,痛啊。” 江白的手愣在空中,他紧皱眉头,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。 他们上次这样胸膛贴着胸膛还是上次在家江白第一次下厨的时候,他们那时候做着爱,说着爱,感情和那些相爱十几年的一样要深刻。 然而这才过了几天的时间,一切就恍如隔世,胡越出事,郝秋林成了内鬼,就连江白也是站在他的对立面。 白色的灯光绕过他们相拥的身子,落在地上是一方块的影子,就像他们两个融为了一体一般。秦昂就盯着那点影子看了许久,看到眼睛一片酸涩,也抵不住心里的酸痛。 不知道过了多久,江白都觉得自己腰酸背痛了,秦昂才直起身子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。 江白定定地看着他,“你刚才走了那么久,没去做检查?” “有啊,医生说没事。”秦昂想了想,又补充,“但该痛的还是会痛。” 江白无言以对。 “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?”秦昂抬眼问他。 江白一笑,不答反问,“这就是你要问我的问题?你不该问我七爷人在哪这样比较有用的问题吗?” 古人言“杀敌一千,自损八百”,江白一定是这类人的最典型代表,每句话都要带着刺,像是刻意地在提醒着秦昂他是七爷的人的身份,既要伤秦昂的心,也要伤自己的心。 秦昂只是看着他,没说话。 江白别扭地移开视线,往后一靠,还是回答,“我一直叫人看着刘茂金在怀城的几个帮会的人,他们今天出了不少人,我跟着去了。” “真的?”秦昂疑心。 江白一耸肩,“不然你觉得是什么样的?” 秦昂沉默了一下,又问,“郝秋林是不是就是内鬼?” 江白这才抬眼直勾勾地看进秦昂的瞳孔中,那里是一片深海,深不可测。他摇了摇头,“我不清楚。” 秦昂蹙眉,“你不知道?” “不止我,七爷也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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