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晔压根不敢错过,他贴着听,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定和陆淮有关系,只能叹气着试图交流。“迟渊?你先放松点好不好?不然我们怎么回去找陆淮啊?”像是触发关键词,迟渊如墨的眼眸终于颤颤巍巍地捧起一丝微光“陆淮”迟渊用力地掐着伤处,从令人窒息的壁垒里留出一丝喘息,他眨着眼,终于辨清楚眼前的人是成晔。“你知道么?”成晔见人终于有了反应,当然是忙不迭点头,他听着迟渊嘶哑着嗓子,一字一句,被风吹得散落一地“我从未有一刻如此强烈地觉得,我有多配不上陆淮的爱他要是遇不到我,该多好”“他真的好苦啊”苦得我只是想想,都觉得他是怎么在时光的隙里找到那么点糖?然后一声不吭地坚持乖乖等着,等着我发现,等着我回头看他?陆淮大概从未觉得这份爱意厚重,即使是十余年漫长光阴。作者有话要说:成晔:随便夸我,我知道我很优秀迟渊:他说的对陆淮:呵呵---------好了,这个情节想好了,是双洁哦!!!是不是很长!小可爱们多多留评呀!不然我会以为我写崩了的!!!啊啊啊(崩溃大叫!)“迟渊!你他妈!”成晔简直怒不可遏,抄起拳头就狠狠锤在迟渊脸上,妄图能把人揍得清醒点。“所以呢?轮得到你在这可怜陆淮?是,我是不知道你们俩到底发生什么操蛋的事!但你既然这么对不起,你让人家走啊!你听陆淮的话别凑在人跟前啊!你只悔不当初!不停地恨自己,有个屁用!?”他承认自己此时口不择言,但他刚刚就被迟渊那离奇的状态吓得不轻,忐忑不安怕迟渊真出什么事,最后就听到这没有意义的废话。不揍对方一拳,让迟渊在痛中清醒,怕是这人正常不回来了!迟渊迎面被狠砸,鼻下登时流出血,蜿蜿蜒蜒顺着下巴滴在衣服领口。他似乎无知无觉,没上手擦,面对成晔的怒吼没有其余反应,整个人依旧是失魂落魄。仿佛山巅之上终年不化的雪,霎时成晔觉得自己心口的火被扑灭,零星踪影都没了。墨色的瞳孔中压抑着岑岑死寂,迟渊望向他,僵硬至极地裂开嘴,冲他点点头:“你说的对。”既然双方要执剑列盾才能相爱的话,磨合带来的痛苦是甜蜜数倍,那不如给彼此自由的好即使我明白,无人再似你与我相配。命中注定的吸引背后是独一无二的代价。因为彼此毁灭、遥不可及和不可得。风暴最中央遮天蔽日的暗色,累聚在眼底,持续地刮起飓风,留下心悸的荒芜再无所求。成晔在刹那间安静,他捏紧手,却终究没再给迟渊一拳。惯来嬉闹玩笑的脸在此时静默,是旁人未见过的严肃认真。他不敢抬眸去看迟渊那双人的眼睛,于是垂着眼睑,默不作声地伸手去拽人。“你跟我走。”他妈的,都疯了是吧!那好多他一个不多。被拽着走了几步路,迟渊缓缓侧眸,凉意从漆墨瞳色里钻出来,是无声的胁迫。然而成晔硬撑着没与他对视,脚步不停地往前走。迟渊敛了眉睫,无焦点的目光落在河堤之下冰凉安静的河。像是断定他此刻懒得反抗一样,成晔不管不顾地拖拽着他,迟渊扫过以诡异的角度扭着的手腕,只微地挑眉,一声不吭。“你把刚才那没心肝的话再说一遍。”成晔少有的硬气时刻,他冷冷注视迟渊,然而只得来对方沉默地垂眸。“好,你一意孤行了是吧?”,成晔语气没有起伏,甚至意味不明地勾起唇,他意料之中迟渊的拗,所以下手也干净利落,“那你滚下河里好好醒醒。”打不了在这打一架,他能有多惨?成晔早打定主意,用尽力气,径直往迟渊后背一推。“要死不活?再让你这么要死不活的!”“扑通!”河水没过头顶,河面只不过是看上去平静无波,水流争先涌入他口鼻、眼眶和耳朵,形成透明而流动的玻璃罩子。成晔推他入河前的声音完全失真,唯有“死”与“活”二字撕开岸上河里的一层界限如雷贯耳。他闭上眼睛。不是寻死,他天生自私自利,共情弱,却有一副能让人信任的好皮囊和无师自通的遮掩手段。活得风生水起,怎么会被水淹死。只是这刻,实在是太安静了。窒息的前一秒,肺部无论如何艰难地翕张都无法压出丝缕氧气,周遭嘈杂悉数离他而去。他本应该痛苦。是河流摒弃的光亮,他闭眼和睁眼再无任何分别,迟渊想,他只是在感受,感受没有口是心非的失去,感受死亡的胁迫。陆淮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,是否也来到过这样的水底密不透风地淹没,难以反抗地溺毙。迟渊倏而睁开眼。是,他卑劣又低贱,就算知自己并非良配,“放弃”二字振振有声,他还是和陆淮在一起。他要占着陆淮陈年的惦念、习惯性地恻隐和最为致命的心软,迈前、逼迫、索吻,然后得偿所愿。因为他动了心,占有欲是他内里机扩下难以剥除的劣质品,与爱同重,他就要结果。所以,绝不后悔。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成晔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,他双手叉着腰,是下一步就要投身入河的预备姿势,瞧着吞没迟渊后再无任何动静的河面,他难以抑制地心慌。艹,他要不是笃定迟渊不是这样没志气的人,就算是气到没理智,也不敢把人往河里扔啊?不是,迟渊跟他来真的?这得是多大打击,才能把一个“罔顾人伦”的野心家弄得为情爱寻死觅活的?成晔深吸一口气,决定再在心里默数三秒,要是迟渊还没任何动静,他就先打电话再跳进去捞人了!三河面平静,黑夜倒映其上,比丛林深处悄无声息吞噬人的沼泽还要可怖二成晔头皮开始发麻,眼都不眨地盯紧河面,心里期盼着哪怕是冒一个泡呢?可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。一,颤抖地用鼻息泄出倒数,成晔发狠地咬紧舌尖,等不了了,他即将一个猛子扎进去哗啦的水响声,他愕然地睁大眼,身形僵硬住,头却下意识往河面瞧。迟渊手扭到不太能使得出劲,又由于他执拗着想要把濒死的痛苦感受到彻底,将自己耗得筋疲力竭才掀起眼,把自己从诡谲的吸力中抽出来。他唇色煞白,头发湿漉漉地粘在冻得乌青的脸上,迟渊手握作拳死命抵住胸口,逼自己呛咳出方才吞进的水。他看向立在岸边,被这一惊一喜弄得有点呆愣的成晔,勾了下唇,双目幽幽如烛火,总算不是刚刚的一片死寂。成晔结巴地喊道:“迟迟渊?”又闷咳几声,他轻描淡写地伸出手:“傻了么?还不过来拉我上去”是熟悉的语气,成晔总算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下薅到根能作为倚仗的定海神针。他忙不迭地朝人伸出手,把人从他现在瞧一眼,都害怕的河面拽上来。“就你这小身板,刚才不会是想去救我吧?”,嗓子被掐着把水吐出来,现下嘶哑得难听,迟渊浑然不觉,他眉宇桀骜尽显,星河张扬地映射于眸中,“你是不是忘了游泳比赛谁是冠军?”成晔被吓出单程式脑子,一点不懂迂回婉转,直愣愣地回答:“游泳比赛一共三次,冠军你一次,陆淮两次。”他说完发现迟渊一言难尽地看向他,不明所以地望回去,就见对方剧烈地咳起来。“啊,你怎么了?你全身都湿成这样了,别站在这吹风,我们快回去!”见某人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,迟渊捂嘴压着咳嗽,缓慢调整呼吸,半晌后,低声笑了笑。“确实如此”是我没意识到,他早就优秀到我余光中全是他。不然,大概陆淮不用这么苦,我们就能相爱得早一点,更早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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