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泽明步伐明显变得缓慢,他身为魔兽,自然能感受到空气之中的紧绷和源源不断袭来的警告气息。再深入进去,就要到兽王划分的地盘边界了。无形无踪的威压让何泽明寸步难行,终于在临近边界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,他缓缓吐出一口郁气,僵硬地扭过头:“我,我只能带着你们到这里了。”他定了定神,收敛起先前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,结结巴巴地对着牧听舟说:“若,若是要更加深入,你……你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全。”这梦魇兽一路上都像是只缩头乌龟一样,能说出这话倒是让牧听舟有些惊讶,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何泽明一眼,嗤笑道:“哟,还不错,这么快就学会威胁人了。”何泽明哪管得了那么多,横竖都是一死,不如先阐明自己的可用之处试试看呢!就在他以为自己也要被那佛修一剑斩杀的时候,谁知牧听舟一拍手掌,清脆的动静吓得何泽明身躯一震。牧听舟脸上笑眯眯的:“不错,那我就答应你好了。”何泽明:“……啊?”“看看我旁边这位郁大师,没有他的允许,整个秘境之中谁敢伤你?!”牧听舟拍了拍郁长留的肩膀,大放厥词。何泽明:“这……”他试探性地望了眼郁长留:“这不太好吧……”郁长留面无表情,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,听上去十分勉强。但也正是这一句话,让何泽明定下了心。他重新转过身,屏住呼吸,抬起步伐。而后,踏过了那一道界线。迎面而来的便是刺鼻的血腥味,还有野兽圈占地盘时留下的浓厚气息。何泽明近乎要被这种气息给吓得腿脚发软,他浑身颤抖着,僵硬得像个石墩一样一动不敢动。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立起,而周遭的灵气像是在叫嚣着要绞杀一切闯入它地盘的人和物。这便是九阶魔兽的实力,近乎大乘期的存在。何泽明耳畔嗡嗡地什么都听不见,却不知从哪吹来了一阵风,倏然将他鼻尖的气息给吹散了。他恍惚间回过神,扭头望去,牧听舟正嫌弃地啧啧赞叹,一边用帷帽在眼前扇着风,飘然浮来的灵力盖住了浓厚的血煞气。何泽明登时松了一口气。牧听舟扇着风,朝他努了努嘴:“走吧,继续带路。”带路……带什么路。何泽明自己都不敢踏入此地半步,自然也是不知道后面的路该怎么走,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上。这一块更像是沼泽之地,四周都是烂掉的泥巴,甚至扒开木丛都能看见一地的碎骨。宛若人间炼狱。不知是不是觉得何泽明走得太慢,牧听舟轻啧了一声,干脆直接越过他,朝着更深处的森林走去。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,混杂在血腥气之中便不是那么明显了。牧听舟动了动鼻尖,蹙着眉,竟隐约觉得这股味道好像……好像在哪里闻到过。他对这面前的一切都感到无比地兴奋,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。郁长留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他的身后,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很好的距离,能率先出手的同时也给足了空间。牧听舟甚至称得上是健步如飞,面前的景象一幕幕地掠过,光亮也是从不远处的密丛之后投射过来。他一个闪身,白光骤然放亮,再定神时他已经站在了一个视野空旷的平原之上。待到牧听舟看清了面前的情况时,他瞳孔骤然一缩。在这平原之上,遍地都是近乎风化的骨头,粗的细的,有长有短,白花花的骨头大大咧咧地露在了外面。入目一片雪白。在这堆积成山的雪白尸骨之上,正趴着一只体形巨大的白虎,它的爪子上沾满了鲜血,此刻正百无聊赖地趴在骨骸之上,优雅地梳理着自己的毛发。随处而来的风将鼻尖的血腥气给冲淡,何泽明和芮星宇上气不接下气地夺命猛追,才能勉强赶上两人的速度,结果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,就被面前这只巨大的白虎给吓得差点昏过去。芮星宇惊愕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,甚至曾一度想过直接转身逃跑。只是待到他无意间扫到了白虎的腰腹时,忽地有些愣住了。只见在那白虎宛若丝绸般柔软净白的腰腹之上,像是突兀地被人用难以洗去的黑色颜料涂抹上了一个字,在一片皓白之中极为显眼。芮星宇定睛一看,那歪歪扭扭的字样,分明像是一个“延”字。魔气泄露牧听舟很显然也看见了那个“延”字,他呆了一瞬。那字迹经过了漫长时间的消磨,如今已经变成了相对模糊的一团,只能隐隐约约看出大致的轮廓。即便如此,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曾经留下的痕迹。白虎原先在白骨堆上懒洋洋地晒太阳,听见了动静后将目光挪向了一旁擅闯进来的人类。原先他并不以为意,送上门来当零食的大有所在,只是……白虎倏地动了动鼻子,而后警觉地站了起来。牧听舟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。紧接着,他就看见那庞大的动物身躯一震,从喉咙中发出滚滚低吼,目光缓缓锁定在了牧听舟的身上。它前肩压低,猛地一跃而起,轻巧地落在了地面上,呈一种非常紧绷的状态。何泽明很明显地感受出来了,正疑惑着,就见白虎龇牙咧嘴地亮出了利齿与尖爪,朝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。何泽明&芮星宇:“?!!”郁长留沉着脸上前一步,却被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制止了:“别着急。”牧听舟虽然姿态懒懒散散的,但他眼中却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芒,情绪和肌肉都紧绷到了极点。他轻轻呼出一口气,将帷帽递给了郁长留:“好兄弟,替我拿一下!”在他尾音刚落的那一瞬间,巨大的虎掌已经从天而降,轰然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坑。白虎喘着粗气,挪开爪子,正想一巴掌朝身边的郁长留也呼过去,被他冷眼一瞥,登时虎瞳瞪圆汗毛直立。恰逢此时,身后传来了那道非常欠揍的声音:“小猫咪,在看哪边?”白虎回神,又再度低吼着朝后方越去。雄厚的灵气顺着尖锐的利爪,瞬间将空气撕裂。牧听舟几不可察地倒抽了一口凉气,眸色深了深,他心念一动,身侧划过一道银色的利芒,气势汹汹地将白虎逼退。牧听舟退后两步,悄然摁压□□内焦躁喷薄的魔气,抬手拂了拂自己的耳侧。脸部薄薄的那层易容皮之上,赫然多出了一道狭长的划口。趁着郁长留没有发现,他赶忙将脸侧的伤口修补好。抬眸一看时,东粼已经被白虎逼得节节败退了。该说不说,这畜生好歹也相当于是个大乘期的修士,若是就这般被东粼打趴,牧听舟还不乐意呢。他唇角扬起一抹弧度,眸光晶亮,身形一闪,霎时间便窜了出去,执起东粼便朝着白虎刺了过去。噌的一声响,东粼并没有完全贯穿,但也给白虎留下了不小的伤口。一道白一道蓝色的身影在空中交织在一起,周遭狂风刮过,铺天盖地地卷席了地面上的所有白骨,甚至连带着修为低下的芮星宇和何泽明都有些站不住脚。郁长留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,冷漠地想干脆直接让他们被刮跑算了。结果他刚这般想着,另一头牧听舟就传音过来了。因为是在缠斗中,他的气息稍有些不稳定,隐约能听出他原来的本音,他言简意赅道:“别让他俩死了。”郁长留唇瓣轻抿,随手落了个结界保护罩在他们的身上,忍了好一会才叮嘱道:“别受伤了。”牧听舟笑骂:“可别看不起我了。”说着,他手中的剑陡然一震,借着身形的阻挡,猛然溢出的魔气缠绕在白虎的身上,直接将撕咬着剑身的白虎给抖落下去,坠落至半空的白虎无法控制身形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锐利的剑尖直直地朝着他刺了过来轰地一声巨响。漫天四起的尘埃迷蒙了所有人的视线,原先的白骨化作了齑粉簌簌落下。郁长留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尘埃的正中央,拳头有些抑制不住地握紧在身侧。终于,尘埃散尽,隐隐约约露出了其中一人一兽的踪影。只见牧听舟手握东粼剑,剑身深深没入了地面之中,与白虎的脖颈相差微毫的距离。而先前那只异常凶猛的白虎此刻却四脚朝天,抖着腿一动都不敢动,虎瞳瞪得多大,竟然是被唬得一动不敢动。这……这是发生了什么?白虎微张着嘴巴,獠牙露在了外面,模样看起来有点傻。牧听舟则是长呼了一口气,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,这才有些懊恼地将地上的剑拔了出来。方才那一瞬,何泽明和芮星宇或许并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。但郁长留就说不准了。见他表情有些不善,白虎的长须又抖了抖,恰巧刮过牧听舟的侧脸,被他不耐烦地挥到了一旁。他站起身,执着剑朝郁长留走了过去,心里却在想着该如何面对这一情况。说实话,魔修伪装身份进入不周山秘境并不算是什么大事,毕竟也有不少魔修会这样干,但像牧听舟这般隐瞒身份欺骗佛修的,还是头一回。他沸腾的血液也在慢慢平静了下来,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走到郁长留的身边。他思忖片刻,觉得若是这般将郁长留杀了也不太道德,毕竟人家满打满算还救了他两回呢。思来想去,牧听舟想着不如干脆撕破脸皮,两人分道扬镳算了。他板着脸走到郁长留的身边,正想说些什么,就见男人轻缓地吐出一口气,上前了一步。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,他抬起手,蹭掉了牧听舟脸侧上无意间沾上的灰尘,顺带悄无声息地将他脸上肤色不均匀的易容皮给修复好了。郁长留:“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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