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时节,园里的月季开得很盛,鲜红的花瓣上点缀着清晨的露珠。这里有太多的小动物,大鹅带着番鸭从早上起就跳进了池塘,猫咪在晒太阳,兔子在啄食着菜叶,一黑一白。葡萄架下还有许多刚孵化出来的小鸡……这里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。 热闹中却透着一种温暖的孤寂,许清玄回头,看薛回从园子门口推进来一辆小车,亲自侍弄着花草,浇花、换土,和宁南一起喂小猫,帮兔子换菜叶,赶着其他番鸭进入池塘。 许清玄一起陪他们收拾着菜叶:“这里好美啊。” 薛回让宁南自己喂小猫,起身擦了擦汗:“是啊,就是很难养护。在家的时候少,这里都是请人在做的。” 许清玄道:“我也可以做。” 薛回笑道:“好啊,我教你。” 许清玄看着在喂小猫的宁南:“她真可爱。” 薛回默默握住他的手。 “我能陪她的时间太少了。” 薛回对她有太多的愧疚,然而宁南似乎并不需要,她对周围的世界都不太敏感。薛回来,她很开心,不来,她也觉得没所谓。 只是很喜欢薛回这边的花园。每次来,都记着看花花。 阿姨追着过来要带宁南先去吃饭了,宁南看了许清玄一眼,对薛回道:“哥哥。” 薛回蹲下来,拉着许清玄对她道:“哥哥好不好?” 宁南点点头,说了句:“漂亮。” 她说着,上前碰了碰许清玄的脸。 许清玄呆住了,薛回笑个不停。 “薛回,别笑了!” “我还有个生日礼物要送你。” “什么啊?” “阿布。” “什么阿布。” 薛回转身对着远处的花园喊了一声:“阿布!阿布,过来!” 接着,花丛里就好像有些耸动,那动静越来越大,越来越剧烈。突然,从花丛底下就钻出来一只四五个月大的小狗。那狗胖墩墩的,奶白色,从花丛里挤出来一身草叶子就冲着他们身上扑。 那狗长得和阿布一模一样,完完全全就是缩小一版的阿布。 许清玄惊喜地一把就将它抱起来了。 “阿布!!” 许清玄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:“它真的是阿布?” 小狗嗅着他的脸颊脖子,胖得抱都抱不住。 “是阿布的孩子。阿布是导盲犬,没法带回来。” “阿布当爸爸了?” 薛回从身后抱着一人一狗:“喜欢吗?” “喜欢,好喜欢!” 阿布,代表着他在海岛上的所有情绪,那场感冒般的爱恋。 薛回用这种方式回应了他。 狗在两人怀里哼唧叫着,清晨的阳光下,两人热烈地接了个长长的吻。 蒋坤在外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,催了许清玄好几次,他才迟迟出来,怀里抱着一只小狗。 “是阿布!” 许清玄向蒋坤炫耀。 蒋坤道:“你脚好了?” 许清玄脸上一红,有点悔昨天撒娇太过。 薛回趴在车窗上和他道别,两人都有工作,接下来有一个多月都见不到,刚热恋就分开,两人都分外不舍。 许清玄小心地把狗递给薛回:“回来我还要看到它这么胖哦。” 薛回抱着狗,在他耳边道:“我呢?” 许清玄脸颊绯红:“这我不知道。” “你来探班吗?” “我恐怕没时间。” “那我去看你。” “我不知道。” “玄玄,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……” 蒋坤在前面实在听不下去了,戴着墨镜道:“快迟到了啊!” 许清玄要关窗,薛回抓着车窗在青年脸颊一吻:“晚上去剧场找你。” 许清玄惊讶地去看他,薛回晚上要飞到别的城市,就那么仓促的时间,他还要来? 从分别的那一刻,许清玄就在想他,排练的时候想他,吃饭的时候想他,工作的时候想他,休息的时候还是想。 薛回不间断地给他发来微信,他只要有空闲就回。薛回像个大男孩,看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给她发过来,微信的聊天记录里精彩纷呈,从早上起就没有歇过。每当排练完毕,许清玄都会抱着手机傻笑,看薛回给他发过来的番鸭照片,看小猫蜷缩在一只碗里,脑袋都垂到地上去了;看薛回给他发的自己的出发照片,每一刻都离自己近一点,更近一点。 许清玄在剧场后门等着,等薛回从车上下来,两人在漆黑的走道里拥抱,热烈仓惶地亲吻。 薛回颤抖地咬着许清玄的唇:“玄玄,我舍不得你。” 男人在他耳边喘息,许清玄感觉自己快承受不住了,这样的薛回好像更让他无法抵抗。 薛回紧紧地抱着他,胡乱地吻他,亲他的脖子。 他攀着男人的肩,亦是浑身颤抖。 “薛哥……” “玄玄,爱你,我爱你。” 他被薛回抱了起来,堵在墙上亲吻。两人差点在走道里擦枪走火,把持不住。 薛回重重地亲吻他:“三天,你等我三天。” “薛哥,我等你。” 在那晚之后,许清玄陷入了漫长的等待。每一天都是那样的难熬,在 夜里的海滩没多少人,海水翻涌的声音很响,薛回将口罩摘了,倒退着对他讲自己在这边的工作。 他想自己拍一个故事,想做一次导演。许清玄听着他在那里构画着自己的理想蓝图,看着他发光的眼睛重新拥有了色彩,和那个在海边一个人钓鱼的背影截然不同了。看他像个小孩子倒退着几乎快踏进海里,手舞足蹈地,那么开心。 许清玄拉了他一把,然而自己看不清脚下的路,一下也踏进了海里。 薛回将他从海水里抱起来。 “玄玄,像不像在那次岛上的海边?” “像。” 海水是凉的,夜风比岛上有点腥,海水比岛上更深。远处有点光,看不清是什么光,本来很害怕的,但在薛回怀里就什么都不怕了。 “你闭上眼睛。” “薛哥……” 许清玄闭上眼睛,感受着薛回亲吻在他的额头上,脸颊上,堵住嘴唇。两人热烈拥吻,薛回抱着他,就像那晚他站在海里,眼睛蒙着,感知着男人的一切。 夜深了,海边却有警卫,有探照灯的光打过来,两人连忙躲在礁石后面,薛回的胸膛遮挡着怀里的人,心剧烈地跳动。许清玄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,只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香味。 然后,一只滑腻的手掌握住他,悄悄地从礁石后面离开。慌乱中不小心又踩进一个水坑,许清玄笑不可抑,被薛回抱着,从水坑里逃走了。 两人一直跑到街上,蒋坤给他们打爆了电话也不接。 夜深人静,他们就游荡在大街上,薛回给他买了只冰激凌,自己也拿着一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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