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

楚泽年的神色有些意外，“你是夜离？”

离并没有回答，他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脑袋，身上的韵力还在不断飘散，身体甚至已经开始有些透明化了。

这样下去可不太妙了啊。

楚泽年思索了片刻，而后指尖漂浮起漆黑的韵力，他的手搭在离的肩膀上。

那细碎墨色的韵力漂浮在离的身上，他身上的银色的韵力被强行锁住，不再往外飘散。

而程弈这边，似乎遇到了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，血红色的刀刃明明近在咫尺，但是，却没办法再进一步刺破愿的皮肤。

这副模样，就和当初他被关在镯子里面，没办法伤到楚泽年一样。

也是，那东西本来就是愿所设下的。

愿轻轻一笑，虽然衣衫上鲜血淋漓，但是和月夭并不一样，他依旧带着温和从容的笑容:“吾不会陨落在他之前。”

程弈咬了咬犬齿。

“程弈。”

楚泽年的轻轻淡淡的声音响起，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许的淡漠，属于神明的金色眸子褪去的明媚，唯有一片深邃的漆黑，“不必在意他的自欺欺人，他逃不出这里，我们还有不少的时间。”

程弈收回了双刃，然后走到了离的身边，沉默了片刻:“所以……你因为想起了过去所有，所以不能再维持神明的身份了？”

离的脸色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，他垂下了眸子，看着自己的衣衫:“应该是这样的……而且，我本身……其实不算是真正的神明……你们认识步离，应该知道我早就已经死了，死了的人，怎么可能成为神明呢。”

楚泽年和程弈的目光落在愿的身上，他还在自顾自地给自己洗脑，完全没有理会这边情况。

离轻轻一笑，缓缓开口。

“我原本以为，人死后，就什么都没有了，也什么都感觉不到了，所以，遇到神明的时候，我还是感觉难以置信，虽然如今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神明……愿似乎给了我神明的赐予，让我有成为神明的条件，但这并不是新生，我只是借助了愿的力量，还有这份天地的力量才能够存在的。

他能够唤醒我的记忆，也是因为，我‘成为’神明的方式和所有神明都不一样，所以，我没有经历过洗礼，我猜测，他担心自己会陨落，想要得到我的力量来缓解，只是不知道我陨落后会变成什么模样……”

离说完后，轻叹了口气，他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颊:“呼……没想到我现在竟然能够这么直白地表达出我心里的想法。”

不过，该怎么解决呢，愿和祂之间的恩怨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，离只是愿众多计划中小小一部分，他也不会去在意一个早就死去的人。

楚泽年沉默了下来，细细地思索着:“不如……就按照凡人世间的规则来好了，我可以帮助你舍去这份力量和身份，让你回到你本该存在的地方。”

“我本该存在的地方……”

离有些许疑惑，眨了眨眼睛。

程弈对此做出了解释:“凡人死了不就应该等着投胎转世吗，虽然你迟到了好几年。”

离了然地点了点头:“原来如此，不过，真的可以吗？感觉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？”

楚泽年温和一笑:“倒也算不上麻烦，毕竟你身上的力量会为我所用，总归是互利的，我无意隐瞒这些，你也不必感到有什么负担。”

既然是有所需求，那么确实可以接受这份好意。

“我明白了，那谢谢你们……”

离十分诚恳地鞠躬道谢，而后他似乎想起什么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关于我投胎转世到什么地方，是由楚公子安排吗？”

“那可由不得我，人生都是靠自己选择的。”

楚泽年轻轻摇头，“不过，到时候你应该也不会记得这些的，所谓前世，只能看缘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