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棠对自己再好，也不过是假象。

她虽然给了自己物质，却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妹妹看待过，就像是宠物，有趣了逗一逗，厌恶了便赶自己走。

季棠神情有些疲倦，甚至说话语速都比平时慢，&ldo;摔得很疼吗?&rdo;

&ldo;不疼。

&rdo;裴莺莺说完便咬了下唇，她扭开了脸，不想看着季棠那张脸，&ldo;姐姐不是让我滚吗?为什么又来找我?是因为被窝又冷了?&rdo;

理智告诉她，这些话不应该说出口，但是她还是忍不住。

她想知道自己在季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，如果季棠不在意她的话，她会学乖的，老老实实读完书，便赚钱还给季棠，如果还不完，她就还一辈子，但绝对不会奢望季棠对她好了。

季棠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，&ldo;气性真大。

&rdo;她想了一下，&ldo;那你也叫我滚好不好?然后你就可以不生气了吗?&rdo;

裴莺莺闭了闭眼，&ldo;我……&rdo;

她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
裴莺莺梗着脖子站着原地，最后是季棠先没了耐心，她拉过了裴莺莺的手，&ldo;好了，不气了，都是我的错，我不该凶你，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，摔得疼不疼?给我看看好不好?&rdo;

季棠温声哄人的时候总是让裴莺莺有些恍惚，她恍惚地觉得自己是受宠的，觉得季棠是真心喜欢自己，是真心对待自己，可是刚刚季棠明明才那么凶地骂过她。

裴莺莺又想哭了，&ldo;你又哄我，你每次都是这样，你以为我很好欺负吗?我是一个人啊。

&rdo;她第一次完完全全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，她多想跟季棠说，只是每次都不敢，很多事情她不乐意做。

可是她没用，她只是季棠养的一只金丝雀，她明白自己的地位，虽然她不明白季棠为什么要养着自己，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奢望，奢望季棠能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格来看待，而不是宠物。

&ldo;好好好，下次不哄了。

&rdo;季棠闻言却是把裴莺莺搂进了怀里，她声音在裴莺莺的耳边响起，&ldo;别哭了，哭多了，眼睛就肿了，明天怎么见老师和同学?&rdo;

裴莺莺闻言，立刻忍住了眼泪，她拼命地憋着，过了一会便伸手推开季棠，&ldo;你不要抱我，走开。

&rdo;

&ldo;好，我走开。

&rdo;季棠往后退了一步，&ldo;那莺莺给姐姐看下腿吧?&rdo;

&ldo;我不要。

&rdo;裴莺莺拒绝了，过了一会，她又说，&ldo;你为什么要养我?&rdo;

她看不出自己有什么优点，当年她的父母便觉得她是麻烦，把她丢在了孤儿院，而季棠为什么要养着自己这个麻烦?

&ldo;我不漂亮，又不听话，就像你说的，气性还大，你为什么要养我?&rdo;裴莺莺说的时候，声音里带着点哭腔。

不过她一脸孤勇且委屈巴巴说出的话，倒是把季棠逗乐了。

季棠似乎睡意都去了几分，语气里带着笑意，&ldo;莺莺，你怎么那么可爱?&rdo;

裴莺莺皱了下眉，她这么认真跟季棠说话，季棠居然还笑话她，&ldo;我不可爱，你别笑!&rdo;

季棠轻轻一笑，伸手摸了下裴莺莺的脑袋，&ldo;你若再听话一点，我倒没有那么喜欢你了，好了，你不愿意给我看伤口，那只好罢了，你早点休息，你还要上课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