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遥从椅子上缓缓站起，一顿一顿地走到杨漾的身边。

他竭尽气力稳住自己的情绪，蹲下身来想帮杨漾清理地上的碎渣，&ldo;你的手出血了。

&rdo;

杨漾的手猛地一缩，甚至直接拿着碎片背到了背后，攥着玻璃碎片的手，用力越来越大，血水滴答着落在地板上，绽放出朵朵小花儿。

&ldo;我什么都没看见，我没看见，没看见……&rdo;杨漾瘫坐在地上，明明是她撞破了卫遥的秘密，却好像是卫遥手上牢牢地抓住她的把柄威胁着她似的。

卫遥垂着头，伸出手想从杨漾手中接过碎片，却落了个空。

他没有马上把手放回身边，一直维持着手伸出的动作。

他的目光有些空洞，随意地搁置在地板的某处。

&ldo;你会觉得恶心吗？&rdo;卫遥轻声问道。

杨漾试图屏住呼吸，大气也不敢出一个，可始终有种缺氧的感觉，压抑在胸口，逼迫着她重重地喘气。

杨漾微不可见地摇摇头，嘴唇抖索着，什么话都说不出口。

&ldo;我是个同性恋，恶心吗？&rdo;卫遥又问了一遍。

陈维嘉直觉卫遥的情绪几近失控，快步走到卫遥的身旁，扶起卫遥，&ldo;卫遥，卫遥。

&rdo;

卫遥没有理他，继续逼问着杨漾，&ldo;是不是觉得恶心？&rdo;

杨漾看着卫遥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，她慌忙避开卫遥直击而来的目光，不敢与他对视。

&ldo;卫遥！

&rdo;陈维嘉吼了一声，想要让卫遥别再说下去了。

卫遥却用手的后肘撞开陈维嘉，从地板上捞起一把碎片，重重地朝杨漾身边的那块地板砸了下去，&ldo;你们自己干了这么多恶心的事情，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的？&rdo;

杨漾被惊到了，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相竞涌出，&ldo;我、我、我没有，我没有觉得……&rdo;她放下手中的玻璃渣子，用手拼命地抹掉眼泪，血液和泪水混成血水，染花了杨漾的脸。

这一刻，她仿佛看见了多年前一心想要报复她的卫遥，向她步步紧逼。

陈维嘉第一次看见暴怒的卫遥，在他的印象中，卫遥向来都是冷静自持的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……

他来过卫家许多次，隐隐有着杨漾惧怕卫遥的印象印在脑海，却未曾想过，杨漾会惧怕成如此‐‐明明是自己拿到了别人的把柄还深深地惧怕别人报复自己……

这到底是卫遥的家事，自己本不该插手，可眼下的矛盾确实是因自己而起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缠着卫遥，卫遥也不会……

他挪动了脚步，想把一直瘫坐在地上的杨漾扶起来。

杨漾打开他的手，自己从地上站起。

她走到了卫遥面前，声音虚弱，&ldo;我，我不会和庆哥说的，不会说出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