厂区没有灯，王大林靠着墙适应了一下，朝着一座最近的厂房溜过去，大门都紧锁着，王大林正犹豫要不要撬锁，旁边一间有点象宿舍楼的门开了，出来一个人，王大林仔细观察了一阵，厂房到时那栋楼大概有三个探头，不停转着，发出&ldo;吱吱&rdo;的声响，等那个人走远了，王大林算着探头旋动的规律，以最快的速度，冲到那栋楼门口，轻轻一拧门，走了进去。

二二

王大林瞬间有一种转头就跑的念头，自己显然进了一间职工食堂，几十个看来是上夜班的工人正围在桌边吃饭。

有人回头看他，大部分的人还是蒙头吃饭，王大林镇定了一下，也去拿了一套餐具跟着队伍打饭。

夜宵很丰盛，王大林都有点想吃了，一把大勺压在餐具上，抬头，一张大肥脸&ot;去穿工装，不然不发饭&ot;汉语很生硬，王大林顺着他的手指进了更衣室，挑了件深色的连体工装换上，出去后明显镇定多了，他把工装上的名牌摘下来，继续打饭，有鸡块，有牛肉，居然还有西瓜，王大林忘形地笑了，那肥脸用日语低声说:&ot;好象没吃过一样&ot;王大林本能地用日语反驳&ot;我爱吃，你管的着吗?&ot;肥脸一愣，两手一摊，你随便吧，王大林找了个没人的座位，刚坐下，凑过来一个穿灰色工装的，他皱皱眉抬头想轰人，一看对方又忙把头低下来，灰衣人用日语说:&ot;我们认识吧&ot;王大林低头吃饭，废话，老子找你谈过话，更不敢抬头了，&ot;我叫文江一郎，上个月刚从总厂调过来，可以认识你吗&ot;王大林定了定神，抬起头，&ot;我们见过吗?&ot;对方想了一下摇摇头&ot;前辈，我是十三工区的，应该没见过您&ot;王大林点点头，放心了。

二三

对方突然很神秘的压低声音&ot;前辈是犯错误了吗，怎么穿兰色工装?&ot;王大林一愣，含糊地点点头，&ot;那个叫池边一和的工程师出事后，我听说有几个人从三区调出来了，前辈也是吗?&ot;王大林故作神秘的摇摇头，盼着他多说两句，&ot;我听说只有中国雇工才穿兰装，前辈为什么?&ot;明白了，王大林点点头，&ot;三区的事情你不该问的少问，明白吗，&ot;对方慌忙点头，王大林压低声音说&ot;你能看出我不是中国人吗?&ot;文江一郎摇摇头，马上好象明白了，拼命点头。

王大林继续吃饭，文江一郎靠了过来，&ot;前辈，以后还请多关照&ot;王大林装模作样的点点头，假装关怀地问&ot;你们十三区常加班吗?&ot;&ot;就最近多些，固体rt巳经开始包装准备运走了&ot;&ot;开始运了吗?&ot;王大林压住险些脱口而出的问题，&ot;是的，昨天巳经发了十几车了&ot;rt是什么?王大林咽了口唾沫，鬼子要干什么?

文江一郎还想说什么，突然门开了，进来一个人，&ot;三区长来了，前辈，我要加班了，以后再聊&ot;说完匆匆走了。

被称为三区长的那个人走到餐厅中间，&ot;我要三个兰装工人&ot;汉语说的很好，吃饭的工人都抬起头，王大林第一个站起来，三区长冲他点点头，又指了两个工人，转身出了门。

文江一郎还想说什么，突然门开了，进来一个人，&ot;三区长来了，前辈，我要加班了，以后再聊&ot;说完匆匆走了。

被称为三区长的那个人走到餐厅中间，&ot;我要三个兰装工人&ot;汉语说的很好，吃饭的工人都抬起头，王大林第一个站起来，三区长冲他点点头，又指了两个工人，转身出了门。

出了门，王大林大模大样地跟在三区长身后，警卫室那乱哄哄的，几个警卫在围墙边上巡逻，王大林笑咪咪地看他们忙活着。

三区长用对讲机喊了一声，一辆电瓶车开了过来，招呼他们几个人上了车，一直朝厂区深处开开去。

王大林不敢明显地东张西望，电瓶车开得很快，迎面吹来的风把王大林的鼻尖都冻麻了，厂区没有灯，只模糊感觉到周围的巨型建筑物，从电瓶车两边猛然显现，又慢慢地退隐到黑暗中了。

大约走了十分钟，王大林感觉眼前好象猛地出现了一道大门，门边的黄灯一阵闪烁，门板慢慢地升起来了，电瓶车沿着坡道开进大门，一直朝下开，里面居然是个大地下货厂，车一拐弯，开到一架电梯门前，三区长示意他们下车，王大林打量了一下四周，堆满了木箱子，王大林下车假意活动了一下手脚，伸手摸了一下堆在跟前的木箱子，上面全是灰，看来放在这里很久了，三区长按开电梯，进电梯时王大林扫了一眼电梯的层号，只标了两层，关上电梯门，三区长，把手按到负一层的按钮上，一直没放手，约十五秒后，他手旁&ldo;刷&rdo;地弹出一排按键，共八位数，他按下了五，电梯开始下降了，王大林偷偷扫了一眼另两个工人，只见他们已经闭目养神了。

凭感觉王大林感到电梯下降了绝不止一两层，这下面有鬼。

二四

电梯终于停了，门打开，王大林一下被眼前的影像惊呆了，和楼上阴森冷清不同，这里灯火通明，大约五百平米的空间，十几辆小铲车搬运着货物，三区长冲他们招招手，朝大厅中央走去，王大林和那两个兰装工人跟了过去，开铲车的显然都是日本工人，耳边不时传来，日语的&ldo;左一点，右一点&rdo;的指挥声。

三区长走到大厅中央一座灰色建筑前，迎过来一个灰衣工人，两人用日语低声交谈着，王大林假意茫然地打量着四周，仔细捕捉能听到的每一个词，两个人声音很低，模糊听到&ldo;催促&rdo;，&ldo;保证安全&rdo;几个词，这时一辆铲车刚好经过，王大林扫了一眼包装箱，上帝，&ldo;三菱&rdo;重工在这的工厂竟然生产&ldo;奶酪&rdo;!底下注明，新配方，无须低温贮藏!听说澳牛奶场被&ldo;三菱&rdo;重工兼并，敢情是生产这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