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，大玻璃杯子，盛着牛辱送来了。

她用小茶匙舀着牛辱慢慢的向嘴里送着。

因微笑道：&ldo;你小看了袁三了。

我路上有两个熟人，也是在万利做来往的。

那何经理是用对付你的手腕，一般地对付他们，说是可以和他们抢做一批黄金储蓄，把人家的头寸，大批地抓到手上足足地作上一批黄金储蓄，那可是他的了。

&rdo;范宝华道：&ldo;你怎么知道万利银行会这样干？&rdo;

袁三笑道：&ldo;已经有人上了当，明白过来了。

人家比你做的还十分周到呢。

万利收到他款子的时候，还开了一张临时收据，言明收到国币若干，按官价代为储蓄黄金，一俟将定单取得，即当如数交付。

收据是这样子说的，照字面说，并没有什么毛病，可是昨天那储蓄黄金的人，和银行里碰头时，他们就露出欺骗的口风了。

第一就是这次黄金加价，外面透露了风声，财政部对于黄金加价先一日的储户，一概不承认，定单大概是拿不到了。

若一定要储蓄，只有按三万五千元折合。

老范，你这次可上了人的当，那样的一张代存黄金储蓄的收据都没有，你凭着什么向人家要黄金定单。

&rdo;

第十一回极度兴奋以后（4）

他本来是满肚子不自在。

听了这些话，脸色变了好几次，这就斟满了一杯茶，端起来一饮而尽，接着一摆头道：&ldo;不谈了，算我白忙了三四天。

&rdo;这时，正有一阵报贩子的叫唤声音，由大门外传了进来。

范宝华起身出去，买了一份，两手捧着一面走，一面看；走回了座位。

将报放在桌上，用手拍了报纸道：&ldo;完了完了，就是万利银行承认，我作了黄金储蓄，我也没法子取得定单。

&rdo;

袁三取过报来看时，见要闻栏内，大衣纽扣那么大的字标题：&ldo;黄金加价泄漏消息&rdo;大题外，另有一行小些的宇标题，乃是某种人舞弊政府将予彻查。

再细看内容，也就是外传的消息，黄金加价头一天定的黄金储蓄，一律作废。

袁三将报看完，带着微笑，依然放下。

望了他道：&ldo;老范，我们总还算是朋友，你能不能相信我的话，让我帮你一点忙？&rdo;范宝华道：&ldo;事到于今，还能有什么法子挽回这个局面吗？&rdo;

袁三道：&ldo;你存在万利银行的那笔款子，他虽不能给你黄金定单，可是他还能不退回你的现钞吗？你有现钞，怕买不到黄金？&rdo;范宝华不由得笑了，很自在地取了一支烟衔在嘴里，划了火柴点着，吸着烟喷出一口烟来。

因道：&ldo;这一层你还怕我不知道。

可是再拿现钞去买黄金，就是三万五千元一两了。

&rdo;

袁三笑道：&ldo;你虽是个游击商人，若论到投机倒把，我也不会比你外行。

若是叫你去买三万五千元一两的黄金，我也就叫多此一举了。

&rdo;范宝华将手指着报上的新闻道：&ldo;你看黄金黑市，跟着官价一跳，已跳到了七万二。

还有比三万五更低的金子可买吗？&rdo;

袁三笑道：&ldo;你买金子，钻的是官马大路，你是找大便宜的，像人家走小路捡小便宜的事，你就漆黑了。

昨天的黄金，不是加价了吗？就有前两天定的黄金储蓄，昨天才拿到定单的。

照着票面，两万立刻变成了三万五，他赚多了。

若是到六个月，拿到值七八万元一两的现金，那就赚得更多，可是那究竟是六个月以后的事呀。

算盘各有不同，他宁可现在换一笔现金去作别的生意，所以很有些拿到二万一两定单的人，愿以三万一两的价格出卖。

在他是几天之间，就赚了百分之五十，利息实在不小。

你呢，少出五千元一两，还可以作到黄金储蓄，这比完全落空，总好得多吧？你若愿意出三万元一两，我路上还有人愿出让三四百两。